摘要：随着数字经济的不断发展和社会数字化的持续推进，“教育数字化”逐渐成为世界各国教育转型的共识。为了解世界各地具有代表性的开放大学数字化转型实践，2023年2月17日，由中国国家开放大学组织举办的第一届世界开放大学校长论坛在北京举行，论坛邀请了来自中国、英国、加拿大、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印度尼西亚、土耳其、马来西亚和哥斯达黎加8个国家的11位开放大学校长，以“共创未来：应对新挑战的开放教育数字化行动”为主题展开讨论。文章在对本届论坛专家观点综述的基础上结合我国实际情况，提出五点启示：完善数字化教育治理体系建设，加快数字化教育技术设施建设，提高教师信息素养和数字技能，深化线上和线下合作、学校和企业合作，深化数字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

关键词：世界开放大学校长论坛；开放教育；数字化行动；启示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志码：A

作者简介：张一，国家开放大学国际部助理研究员(北京 100039);李思汉，国家开放大学外语教学部讲师(北京 100039);侯松岩，国家开放大学国际部副研究员(北京 100039);李薇，国家开放大学学习资源部(数字图书馆)副研究员(北京 100039)

基金项目：全国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2022年度教育部重点课题“世界一流开放大学质量保障机制研究”(编号：DDA220342)

一、引言

经国务院批准，在教育部大力支持下，中国教育国际交流协会以“适应与改变——重塑我们的教育”为主题，于2023年2月16—18日在北京举办第23届中国国际教育年会暨展览(以下简称年会)。年会邀请近500位国内外教育政策制定者、中外大学校长、教育学者、知名企业家、国际组织代表围绕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基础教育、专题教育等领域的国际交流与合作热点议题展开研讨，为全球教育变革提供指引。[1]

2月17日，由中国国家开放大学发起并主办的第一届世界开放大学校长论坛作为年会平行论坛之一举行。论坛以“共创未来：应对新挑战的开放教育数字化行动”为主题，邀请各国具有代表性的开放大学校长共聚一堂，面向未来，共商开放大学发展战略，共谋开放大学数字化转型，共建世界开放教育发展共同体，进而促进开放教育的重塑与变革。论坛向世界各地开放大学，以及关心支持开放大学发展的国际组织和专家学者发出了共享数据、共同研究的邀请，同时发起共建“一带一路”开放教育发展联盟倡议。

二、新时代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主要因素

教育数字化是数字时代教育形态必然发生的变革，推进教育数字化是教育创新发展的必然要求。教育数字化转型就是将数字技术引入教学、学习、评价和组织等各方面，对教育进行全要素、全流程、全业务、全领域的改造，从而引发教育变革。[2]

(一)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对人才培养模式提出新要求

数字化是当今国际经济社会发展的大趋势，数字经济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引领支撑作用日益凸显。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形态，数字经济是以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移动互联网等信息通信技术为载体，基于信息通信技术的创新与融合来驱动社会生产方式的改变和生产效率的提升。随着经济社会对数字技能的需求不断增长，其对人才的数字化素养、技能和知识结构提出了全新要求。因此，学校教育模式亟待转型，以帮助学生提高数字化学习和创新能力，更好应对经济社会发展需求。

(二)借助信息技术实现教育资源优化配置是推进教育均衡发展的内在需求

教育资源分配不均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联合国儿童基金会2020年发布《应对学习危机：迫切需要增加投资以改善最贫困儿童教育》报告，指出来自全球20%最富裕家庭的儿童所获得的公共教育资源，几乎是20%最贫困家庭儿童的两倍。在低收入国家，37.6%的公共教育资源流向来自20%最富裕家庭的学生，20%最贫穷家庭的儿童仅能获得10.3%的教育资源。[3]公共教育资源分配不均表明，发展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亟需深层次变革，让优质教育资源实现互联互通、协同共享。为此，迫切需要加强教育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完善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借助人工智能技术、信息通信技术、全息投影技术等，使教育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的校园模式，让受教育者不仅可以通过传统的面授方式获得知识，还可以足不出户借助网络接受教育，让每一所学校都能共享共用优质教学资源。

(三)疫情加速教育数字化变革

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感染疫情迫使教育机构将教学活动转移至线上，从而形成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最长时间的在线学习实验[4]，客观上加速了技术教育变革进程。尽管远程教育为应对疫情冲击提供了应急解决方案，但也暴露出一系列问题，例如，数字转型准备不足、技术设施不配套、数字能力未就绪、教学创新变革起点低等问题，一定程度倒逼教育数字化转型。[5]

三、世界各地教育数字化行动

在数字化转型的时代背景下，无论是国际组织还是世界各地都开展了不同程度的数字化行动。以国际组织为例，2020年9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电信联盟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联合发布《教育数字化转型：联通学校，赋能学生》(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Connecting Schools, Empowering Learners)报告，提出让学校连接互联网以减少数字鸿沟，让数字技术赋能学生以发展其面向未来所需要的综合能力。[6]同年10月，欧盟发布《数字教育行动计划(2021—2027)》(Digital Education Action Plan(2021—2027))，针对如何更好地利用数字技术进行教与学、发展学习者的数字技能以及利用教育数据分析以支持决策制定等问题，提出“发展高绩效数字教育生态系统”和“提高数字化转型的数字技能和能力”及13项行动计划，支持各成员国的教育和培训系统可持续和有效地适应数字时代新发展与新变化。[7]

在北美地区，美国联邦教育部先后推出五轮国家教育技术计划，提出“数字化学习”，突出数字化学习资源在教育教学活动中的重要性。2021年发布《学校领导者数字学习指南》，提出学校应帮助学生制定、实施和调整学习计划，以满足学生的个性化需求。2022年举办全国网络劳动力和教育峰会，强调建立网络劳动力，使他们拥有数字化社会所需的必备技能，改善网络领域的多样性、公平性、包容性和可访问性。[8]加拿大数字与媒体素养中心2015年发布“数字素养教育框架”，提出K-12各个阶段的学生应具备的数字素养，包含使用、理解和创造3个层次，并以此作为数字素养教育的指导标准。[9]2023年，加拿大宣布将投资1760万加币用于提高全民的数字化教育，通过资助全国范围内的非营利组织，为居民提供数字素养培训。

在欧洲，英国于2019年4月出台《教育技术战略：释放技术在教育中的潜力》(Educational Technology Strategies：Realising the Potential of Technology in Education)，提出构建良好数字基础设施、以领导力引领数字技能变革、支持基础设备采购、采取网络信息安全防御措施、促进教育科技产业发展、应对教育技术挑战、提升教育部门数字服务水平7个方面的战略行动，以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10]近年来，德国积极搭建数字化转型与建设的政策框架，出台一系列国家数字化战略，如2021年提出数字教育倡议新举措，启动国家学习应用程序项目，创建不同场景，将数字化生活各个领域虚拟化，旨在进一步提升德国数字教育水平;同年，德国启动国家教育平台(National Education Platform)建设，计划建成一个面向全国的国家级平台，将所有教育领域和教育阶段的教学、学习与能力提升联系起来。俄罗斯联邦政府于2021年颁布《俄罗斯教育部活动领域相关的教育数字化战略转型方向》，从五个维度制定数字大学评价指标体系框架，包括为教学过程的参与者提供统一的集成服务系统、教学计划均可以构建个性化的教育轨迹、达到基础的“数字成熟度”指标、使用统一的“服务市场”系统、进行数字化服务的创建和管理。同年，俄罗斯教育部推出“教育数字化转型”战略，提出到2030年实现1/3的课程应用数字技术进行教学的目标。[11]

在亚洲，2018年日本发布《教育数字化指南》，阐释信息化教育、信息通信技术在学科教学中的应用、学校工作数字化的具体方法，以及与之相应的提高教师使用信息通信技术的技能和完善学校信息通信技术环境的发展要求。2020年推出新一期科学技术创新计划，细化社会愿景，旨在通过信息教育培养学生的学习力、面向新时代的生存力。[12]韩国《教育信息基本计划(2019—2023)》，聚焦4项施政领域和13项重大任务，打造未来智慧教育环境，推进可持续教育信息化创新，通过信息通信技术实现定制化教育服务，建立共享教育信息的数字基础设施，打造以人为本的智能教育环境。韩国教育部于2022年发布《2022年教育信息化实施计划》，提出构建以信息通信技术为基础的评价支持系统，将国家标准学业成就评价转化为计算机评价。[13]为推进数字化战略，印度颁布《国家教育政策2020》，提出建立印度校园业务线上平台、开源学习平台及教育信息管理系统等;2021年发布《印度报告：数字教育》，提出在全国范围内推进数字教育，将印度建成全球知识型超级大国的战略目标。筹划建设印度第一所数字大学，为有志于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提供获得学位的灵活选择[14]，通过这些举措实现以“印度制造”“数字印度”引领未来的目标。

在大洋洲，澳大利亚政府于2021年推出《数字经济战略2030》，围绕发展数字经济、建设新兴技术以及设定数字增长优先事项三大支柱，提出到2030年，所有澳大利亚人都将习得数字技能的目标。与之相应，各地加快推进教育信息化。例如，澳大利亚首都领地2021年推出“未来教育战略”第二阶段实施计划，确保随处都有可用的数据来定制教育产品，以满足学习需求并支持教师开展卓越教学。[15]

四、世界开放大学教育数字化行动

在首届世界开放大学校长论坛上，来自中国、英国、加拿大、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印度尼西亚、土耳其、马来西亚、哥斯达黎加8个国家的11位开放大学校长，以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华代表处代表，从加强数字化教育基础设施建设、开发数字化学习平台、完善数字化课程体系、提高教师信息素养和数字技能、构建完善的学习支持服务体系等不同方面分享了应对新挑战的开放教育数字化行动的探索与实践。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华代表处主任夏泽翰指出，在全球对教育数字变革的紧迫需求下，开放远程教育及其信息化的重要性走向了全新的高度。2021年，中国国家开放大学“一村一名大学生计划”荣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信息化奖，充分体现了中国国家开放大学在教育数字化方面的最佳实践。

北美开放大学代表、加拿大阿萨巴斯卡大学(Athabasca University)校长彼得·斯科特(Peter Scott)教授提出：未来十年，真正的挑战不是在线教育对阵面授教育，而是线上线下教育的融合。阿萨巴斯卡大学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应对数字化挑战，例如，搭建、开通微证书平台，拆分课程，为非本校的学生提供便利;大学为社区学习者提供易于学习的服务;与各行各业合作伙伴进行合作，创建新课程;与基金会合作，利用数字方式为残障人士培训师开展培训等。

英国开放大学不仅是欧洲也是全球开放大学的先驱，其校长蒂姆·布莱克曼(Tim Blackman)教授在本届论坛上强调了应当将人工智能融入开放教育。他提到英国开放大学所开发的学习分析系统以机器学习算法驱动，来识别有考试不及格风险的学生，并推送给辅导教师和学习支持服务团队，从而提供有针对性的支持和干预措施。此外，该大学还制定了学生数据使用政策，以确保所有行动都是在符合伦理道德、尊重学生权利的前提下进行，切实保障学生及其数据安全。

中东地区开放教育领军机构——阿联酋哈姆丹·本·穆罕默德智慧大学(Hamdan Bin Mohammed Smart University，以下简称智慧大学)校长曼苏尔·阿瓦尔(Mansoor Al Awar)博士提出，教育数字化的选择已经成为历史，教育数字化关乎每个人的受教育权，数字化不是可选项，而是必选项。智慧大学在教育数字化方面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一是推出了旗舰门户网站智慧校园2.0，整合学习者在教育过程中所需要的智能服务，方便学习者随时随地学习;二是开发了云校园，在这一在线学习培训平台上，用户可以自主调节学习进度，通过互动接受其课程和项目的培训服务;三是通过与阿拉伯其他大学和教育部门合作，实现数字化转型。

亚洲是世界上开放大学数量最多的地区，本届论坛邀请三所具有代表性的开放大学校长作视频发言。亚洲开放大学协会主席、印度尼西亚特布卡大学(Universitas Terbuka)校长奥杰特·达罗杰特(Ojat Darojat)教授分享特布卡大学建立的数字学习生态系统，通过数字教材、虚拟阅览室、电视节目、远程辅导应用、面授辅导、在线考试系统、印度尼西亚网络教育研究院等方式为学生提供学习支持，以促进优质在线、远程、开放和灵活学习的发展。土耳其安纳多鲁大学(Anadolu University)校长富阿特·埃尔达尔(Fuat Erdal)教授介绍土耳其安纳多鲁大学的数字化应对策略：一是通过开发学习管理系统，为学历和非学历课程提供多种形式的数字自学材料;二是建立音乐、设计、书籍、历史、摄影等方面的在线学生俱乐部，加强学习交流互动;三是提供资金支持，改进学校的学习管理系统;四是实施研究项目，加大远程教育从业人员和研究人员的培训;五是在门户网站提供MOOC课程，面向公众开放课程学习机会。马来西亚开放大学(Open University Malaysia)校长艾哈迈德·伊扎尼·阿旺(Ahmad Izanee Awang)博士提到，为最大限度发挥在线学习的潜力，马来西亚开放大学采取一系列措施，具体包括开发myINSPIRE内部学习系统和myOUM应用，为学生提供手机应用和网站平台;将xMOOCs和开放教育资源(OERs)开发成新的产品线，纳入机器学习使myINSPIRE系统更智能、更直观;使用数字创新方式提升学习材料的交互性、引入自我评估并且改进基于课程的视频讲座等;以创新方式加强从业人员能力建设，对大学教师进行深度学习教学法培训;改善学习者管理系统，打造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增强型学习平台;与行业合作开发新的数字化内容，提供在线在职培训课程。

本届论坛邀请南美洲开放大学新秀——哥斯达黎加国家远程大学(National University for Distance Learning)线上参会，其校长罗德里戈·阿里亚斯·卡马乔(Rodrigo Arias Camacho)博士分享哥斯达黎加国家远程大学的教育数字化探索，包括提供丰富的数字化教学材料、进行实时在线辅导、使用在线虚拟学习平台、营造公平民主的学习环境和文化等。他提出，应培养学生的批判性和创造性思维，以应对不断变化和全球化世界对知识社会的挑战，同时要促进教育环境的发展，使之融合技术、公民、道德和人类价值，把教育理解为一种公共价值，推动社会流动，为每个人提供发展机会。

作为论坛发起方和主办方，中国国家开放大学党委书记、校长荆德刚面对全球数字化转型发展趋势，提出将国家开放大学打造成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