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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进入哈佛大学的百年艰难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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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哈佛大学宣布即将欢迎1,962名2025届本科新生入学就读,这些新生中,女生和男生的比例分别为52.6%和47.4%。今天,虽然美国大学校园中阴盛阳衰的性别失衡状况已经司空见惯,不过就在短短数十年前,包括哈佛大学在内的部分美国顶级大学甚至还没有女性的一席之地。今天,让我们看看女性进入哈佛大学的艰难百年历程。

正文

2006年,在教师团体两次不信任投票后,哈佛大学第二十七任校长劳伦斯•萨默斯宣布辞职,导火索是前一年他在一次学术会议上关于高科技领域存在天生性别差异的言论。尽管他再三道歉,却众怒难平。

2005年2月22日,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哈佛大学校长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来到哈佛大学参加员工大会,受到部分学生的抗议。

当时讨论的问题是“为什么在顶尖大学和研究机构的科学工程学科里,女性终身教授比例偏低”。萨默斯给出了三种假设:一是这类工作对高强度、高投入的要求;二是由于人的天性不同,进入高端层次的人自然不同;三是所受不同社会影响和人才物色中存在的歧视。他说:(两性)天生禀赋上的些许区别都可能导致高端人才选拔上的巨大差异。简言之,就是两性在认知功能上存在天生差异。

这位经济学家还说:“我来挑战一下诸位,我的猜想是,在这些假设背后有个重要现象,那就是人们正当的家庭愿望和雇主当前对高强度高投入的期盼之间存在冲突。在科学工程领域内,有一个天生禀赋问题,特别是禀赋的多样性,这些因素又被现存的一些次要因素强化,如社会影响和持续歧视。我太希望自己被证明是错的,因为我太希望所有理解这些问题的人都来使这些问题变得可以讨论,而且认真地讨论它们。”他随后还谈了如何弥补女性在科技领域高端职位上的欠缺。

2005年2月22日,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哈佛大学校长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来到哈佛大学参加员工大会,受到部分学生的抗议

一百多年前,同样是哈佛校长的查尔斯•艾略特又是怎么说的呢?他说:“社会对女性的天赋智能所知甚少,只有在几代人的公民自由和社会平等后,才有可能获得足够的资料,就妇女的天性、趣味和能力进行充分的探讨。”他的表态受到欢迎,直接导致哈佛首次介入女性教育。

尽管两人说得都很委婉含蓄,其实两种说法所指相似,然而引发的社会反应却如此不同。反差之强烈足以看出:社会风气真的变了。萨默斯被迫辞职后,董事会任命的新校长是德鲁•福斯特——哈佛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校长,这多少是一种表态。

舆论是如何来了个大翻盘呢?这过程确有润物无声的一面,但也不完全是悄然发生的,最重要的变化发生在1960-1970年代那场席卷全美的女权运动中,它深度改变了美国社会,诸如性别意识、家庭模式、职场环境、两性关系等,而且看来不可逆转。也正是在这个历史时期,哈佛大学这个历来专属男性的机构,终于改换门庭成为如今男女平等的模样。当1979年拉德克利夫学院庆祝百年诞辰时,她享受着完成使命的自豪感:女性证明了自己接受高等教育的资格,终于被那个“优秀男性大本营”的哈佛完全接受,这是一个步步为营、艰苦奋斗的百年历程。

女性踏进哈佛

哈佛在成立两个多世纪后,女性教育才第一次提上议事日程。在当时的美国人看来,女性高等教育涉及两个相互关联的问题:女性应该接受高等教育来发展智力吗?如果是的话,又该如何协调女性的教育与她们在社会中承担的角色?

当时对女性智力的疑虑是真诚的,即便像艾略特校长这样的开明君子也不例外。他在1869年的就职演说中除了上述那段话,还承诺道:“校方的职责是维持一种谨慎和期待的方针……对于这样一个偏见颇深、意见分歧、经验匮乏,而又关系重大的问题,只有一条道路是谨慎合理的——那就是进行小心翼翼而准备充分的试验。”

依据这一原则,哈佛同意给予有才华的女生与男生相同但是分开的指导。1870年代初,哈佛对成熟女生开放了一系列讲座,不过很快便终止了。1879年,专收女生的“哈佛附校”成立,二十七位女性成为首届新生,“附校”这名称象征了女性对男性的依附地位。

美国人对公共教育的投入有悠久传统,女性高等教育在十九世纪中叶开始发展,特别是内战之后。1900年,美国拥有十万名大学毕业的女性。早期女权主义者如露西•斯通最早提出男女同校,她曾预言:“我们要求哈佛、耶鲁招收女生,虽然目前尚未同意,但等待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而等待之际,无数小型‘女校’已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这证明了我们认为女性应该接受大学教育这一观点的正当性。”

然而,青年女子接受高等教育仍非时髦之举。名门闺秀若想上大学,也会选择瓦萨、史密斯、韦尔斯利这些根基扎实的贵族学校。上哈佛附校的多半是马萨诸塞当地的牧师、教师、医生等中产阶级女儿,她们仰慕的是哈佛雄厚的师资力量。

拉德克利夫学院

首次试验的结果非常令人满意,看来哈佛教育对女性来说也不是高不可攀。可是当附校试图与哈佛建立更永久的关系时,哈佛拒绝接受附校经费,反对建立任何正式关系。作为妥协,附校于1894年改为单独的女子学院——拉德克利夫学院,校名是纪念安•拉德克利夫女士,她于1643年捐赠给哈佛的一百英镑成了哈佛第一笔奖学基金,马萨诸塞共同体宪章授予拉德克利夫学院“为女性提供大学生活指导和机会”的权力。学院由哈佛教师任教,学位由院长阿加西斯和哈佛校长艾略特共同签署,以证明女校学位与哈佛学位在各方面的同等价值。在哈佛附校成立十五年后,哈佛女性有了拉德克利夫这样一个新的身份。

在此后漫长的岁月中,拉德克利夫女性证明了她们具有足够的心智潜能。从1890至1963年,女校共授予了七百五十个博士和三千个硕士,校友达两万一千人。一位哈佛男校友回忆道:“我上哈佛时,我那个年级是哈佛首次突破优等生过半的一届,人人兴高采烈,拍肩相贺,感觉好极了。不料消息传来,拉德克利夫十年前就达到这一步了,现在正迅速向百分之七十迈进。”

接下来的问题是,这开发出来的脑力该作何用?艾略特校长从一开始就明确表示:女性受教育不应“具有直接的就业价值,校方希望做的是帮助女性开拓智慧和性格”。换言之,女性受教育无非是为了能在智力上也成为丈夫的合适伴侣,更明智地相夫教子。早期哈佛女性都是在这个传统中教育出来的,她们深知自己的地位,习惯于冷静地面对这种不公平。

可是禁果一旦尝到,无知还能持续吗?女性的头脑一旦开启,还可能再将它关闭吗?当她们感受到智力被压抑时,还会感觉满意吗?“教育的目的是诞生头脑的生命,追求真理,并在世界上找到一个位置。”女性受教育从一开始就伴随着学不致用这样一个根本矛盾,她们接受的教育是为男性进入社会设计的,而期待她们的却是在家中当好贤妻良母,这“男性”教育与“女性”角色不仅不相符,而且有妨碍。

历来的统治者都非常清楚,使被治者安于现状的最好办法就是保持他们的无知状态。既然要求女主内,就没有理由让她们接受高等教育,“女子无才便是德”确是至理名言,不仅男人接受,女人也接受。久而久之,被治者的自信就会被彻底动摇,取而代之的是根深蒂固的自卑心理。头脑是人类潜能的本质,剥夺一个人开发头脑的权利无异于将其非人化。

女性在哈佛这样高度文明的地方也同样受到不公平对待,说她们长期处于二等公民状态并不过分。哈佛校长洛厄尔认为,女校对哈佛的教师和设施都是负担,女校被迫同意不要求扩大权利,并将女生人数限制在七百五十名本科生和两百五十名研究生。直到1952年,哈佛与女校都已合并课堂了,柯南特校长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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