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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钟芳蓉,不只是那个「考古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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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20年高考结束,到2024年北大毕业,湖南女孩钟芳蓉的身上一直被贴着各种各样的标签:留守儿童、小镇做题家、全省文科第四、北大、考古女孩、敦煌女孩。钟芳蓉知道,这些标签都是别人的需要,她自己并不需要,也从不主动去靠近,任凭外界喧嚣,她只是静静地度过了大学四年的时光,然后再次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从湖南的小城耒阳,到北京、北大,再到敦煌,这个普通女孩一步一步走向全新的世界,也一点一点掌控着自己的人生。

文|周缦卿

编辑|张跃

图|受访者供图

静静地

去年10月下旬的一个周末,我和钟芳蓉相约去看明代城墙遗址,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赶上北京的秋天,最好的时候,天空蔚蓝,秋风温煦,进入遗址前买票,钟芳蓉把学生证给了售票的工作人员,隔着窗口,那位售票员打开学生证,扬起了声音:「呦,北京大学。」

钟芳蓉听到,没什么反应,这个标签已经在她身上贴了三年多,比她反应大的,永远是身边的人——关于她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4年前高考,在没有空调的考场里,钟芳蓉和其他考生一边流汗一边考,钟芳蓉形容,「考得昏头昏脑」。所以当高考的分数出现在手机屏幕时,钟芳蓉就有点意外了,676分,比平时稳定的成绩还高出了十来分,那是下午,她在老家的村里,睡了午觉后才查的分,她的排名被屏蔽了,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点懵,但很平静,没有庆祝的打算。

后来,高中学校的校长带着一队人马,带着鞭炮赶到了钟芳蓉的家里,学校的宣传老师也来了,握手、拥抱、大合影,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学校以前文科考出来最好的成绩是武汉大学,而在2020年的夏天,湖南省最后一届文理分科的高考,学校历史性地有两名文科同学被北京大学录取,特别是钟芳蓉,她考到了湖南省文科第四名。

「北京大学」、「留守儿童」、「湖南省文科第四」、「报了考古专业」,这些标签一个又一个被贴在了钟芳蓉身上,有关她的新闻点击量迅速超过4亿,新华社、《人民日报》转发了她的事迹,中央电视台也来了。钟芳蓉的父母从广东请了假,匆匆赶回家接受各种采访。

但钟芳蓉却选择「躲」了起来,现在,她还能清楚地记得那个场面,父亲打电话喊她上二楼,没有任何知会,她什么都不知道,一上去,一台台黑色的摄像机挤满家里的客厅,「至少十几台吧,都看不到沙发了」。

那是钟芳蓉第一次见到摄像机,那些要用三脚架立起来的大块头吓到了她,她一句话没说,马上转头下楼,进去自己的卧室,把门反锁,谁也不见,她害怕,不知道如何应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平常,她就是个话很少的人,陌生人跟她说话,她的脑袋都会空白。她的一位高中同学回忆,那时候的钟芳蓉,可能一天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但钟芳蓉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红遍全网,「主要因为我是留守儿童,还能考上北大,又报了一个完全不赚钱的考古专业」。

北大2020级新生开学那天,仍有记者去北大校园寻访钟芳蓉,这让钟芳蓉有点不适。她并不喜欢被关注,也很敏感,她能感觉到,学院里有些同学会对她有种隐隐的「不满意」,她没有具体说出这种微妙氛围的例子,但她说她很能感受到,初次见面,因为她的「声名」,部分同学是不太喜欢她的。所以,在新生班会上,钟芳蓉没有去竞争任何的班级干部,即使当了学生干部,能加学分,能离奖学金更近,但钟芳蓉什么都没做。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那种「不满意」慢慢消失了,同学们都能感觉到,这个不断出现在热点新闻中的女孩,和那些沸沸扬扬的「声名」没什么关系——她身形小巧,在人群中一点也不耀眼,总是很安静,完全没有很多北大学生的那种「领导力」,聚餐去哪里,吃什么喝什么,她会先问身旁的人,尊重对方的想法。大家一起出去游玩,她会用相机拍很多照片,只要跟她说一句,回头发一下。回头了,钟芳蓉就马上会发过来,「不像其他很多同学,回头就不记得了。」她的大学同学说,和她相处很舒服,让人感觉很安稳。

她就是一个安安静静、普普通通的女孩,她叫钟芳蓉,这三个字前面,不用加任何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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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芳蓉

新世界

第一次和钟芳蓉见面,我们约在北大的未名湖边。这是整个北大校园中,她最喜欢的地方——春天的湖边,是梅花、桃花、迎春连翘,再晚些时候,二月兰就开了;到了夏天,湖边绿意围绕,柳树桃树丁香树,树树沁人;秋天,暑气褪去,天高云淡;而冬天的第一场雪,钟芳蓉也是一定要来湖边的,有时候整个寝室也会集体游湖。

钟芳蓉说,自己常在半夜来这里散步。未名湖承纳了她的许多心情,作业写不出来了,她去逛湖,某门课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但最后分数没有很高,有些不甘心,她去逛湖,有时候,只是单纯的没事可干,也去逛湖。

从湖南耒阳来到北京,来到北大,一些差异、不适应,这都是钟芳蓉需要面对的客观存在。

绩点之外,很多同学都各有特长,医学部的同学很会写代码,建立了自己的网站,历史系的同学是签约摄影师,还有的同学是轮滑大师。曾经,钟芳蓉也有自己的课外兴趣,她喜欢画画,初中时,美术老师问她要不要跟着学,她很想,但是妈妈否决了,那意味着一个学期要多出600块钱的课外支出。

还有一些处事方式,有的同学一进校就会有意识地去建立「关系网」,比如大家聊到恋爱,有同学会力荐朋友首选数院的男生,因为这位同学在修经济双学位,如果和数院的男同学谈恋爱,对方或许可以帮她解答各种题目。每每遇到这种状况,钟芳蓉都会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比别人慢,「别人说一句话,可能意思有点多,我就要反应好一会儿,才能听懂。」

她还做过一次北大湖南招生组的志愿者。她和老师们一起去到长沙,招生组在入住的酒店里摆了「摊子」,方便同学前来咨询,在她高考过的省份,她被认了出来,钟芳蓉很高兴,但招生的工作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她联系了一个算是老乡的学妹,学妹考进了湖南省文科前十,说想来北大学社会学,钟芳蓉很开心,对接了社会学的同学为她解答各种问题,后来学妹又说想学心理学,钟芳蓉还是很开心,又找了大量心理学专业的资料和课程供学妹参考。

钟芳蓉跟学妹呕心沥血地交流了好几天,时刻在线,有问必答,希望能为北大揽下学妹,但后来,钟芳蓉才知道,学妹在跟她咨询前已经跟清华签了约。

外面的世界好大好复杂,她不止一次地感慨,但那终究是「外面」,是一个新的世界。

北京大学的学生寝室没有门禁,24小时,学生随时进出,我惊讶于这点,钟芳蓉也惊讶,她以为所有大学都是这样的。她选修了戴锦华教授在百年讲堂开设的电影课,在百讲的暗光课堂中,钟芳蓉听戴老师讲了很多部电影,第一部讲的是韩国电影《诗》,她第一次知道一部电影的叙事是如何构建的,「有那么多蜿蜒曲折」,懵懂中,她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说清的力量——上大学之前,她从来没在电影院看过电影。

她还特地选了一门《动漫欣赏与实践》的课,因为这堂课上,老师会教授一些画画的基本技巧。在北京,在北大,钟芳蓉终于可以追求曾经的爱好。同学们都热衷参加一些社团,她不喜欢社交,但也有选择,她加入了北大猫协,猫协的人平时不用见面,只有一个群,群里安排「值班」,大家各自按照被安排的时间去喂流浪猫,用时下流行的网络用语——北大猫协,简直是I人的天堂。

钟芳蓉还记得,初到北大上的第一堂课,任课老师就开玩笑说,不想来上课你就请假,请假的理由呢?比如暗恋的同学来找你了,那当然要赶快请假去见。还有的老师会直接说,课上不会考勤和点名,上了北大,最重要的是什么?站在台上的教授问,然后自己回答:当然是谈恋爱啊,这是大学最美好的事情。

这样的瞬间给钟芳蓉的冲击巨大,毕竟,就在它们发生的不到一年前,她正被高中的学校送往河北衡水中学「训练」,她在一个复读班,150人左右的大班级,教室里,同学的关系远远比不上面前的书重要,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学习。她记得,有个女同学只是涂了下唇膏,被班主任知道后,在全班同学面前被狠狠批了一顿——在那里,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都不被允许。

但在北大,一切都不同了——在这个来自小镇的女孩面前,新世界的大门被一点点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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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芳蓉镜头下的北大未名湖

命运的巧合

钟芳蓉第一次走进北大的校园,是在2017年。那年秋天,她刚上高中,学校例行在国庆假期带领成绩好的学生来北京研学。她跟着同学走了很多的路,晒了足够的太阳,每天晕头转向。在北大,那么多学院,她只拍了考古文博学院的照片,那时,她才高一,不知道什么是高考志愿,也没看到樊锦诗老师的书,更不太知道考古是个什么专业。

这似乎是命运的巧合——三年后她走进考古文博学院,成为这里的学生。报高考志愿时,钟芳蓉想过考古、历史、哲学这几个专业,她觉得,这些专业不用太跟人打交道,「我是个内向的人。」她总是这样结论自己。但是历史、哲学需要看很多很多的书,她不想总是在看书,而考古似乎不太一样。她曾看过一本介绍马王堆的书,大概有印象——考古需要下地「挖」,身体要切实劳动。后来,她又偶然间看到了央视的《国家宝藏》节目,她记得那一集讲到了妇好墓,是个女考古学家的介绍,她莫名受到了一种吸引,觉得那应该是个好工作。

真正接触到考古后,她才知道这是一门怎样的学科。

考古不是纯粹的人文学科,这是钟芳蓉最深的感受之一,考古系的学生还要学习很多「理科」技术,CAD建模、PS、全景制图软件等等,还有年代测定,成分分析等属于古DNA科技考古的知识,且考古文博学院还是北大人文院系唯一需要学高等数学的学院,这门课程需要期中、期末闭卷考试,「那学期很多人痛苦不堪」。

还有「下工地」,考古界习惯把开挖的遗址称为「工地」。根据北大考古文博学院的教学方案,每届学生到了大三,都要下「工地」实习一个学期——这是北大考古系第一任系主任宿白先生亲自制定的,也是北大考古文博学院自1957年开展田野实习以来的传统。实习时,老师必须亲自带队,和学生在「工地」同吃同住,手把手指导,不能只是把学生交给地方考古队的技工。

大三一整个学期的实习被称为「大实习」,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小实习」,但无论怎样的实习,考古工作都是乏味和重复的,同时还需要极大的细致和耐心。钟芳蓉说,在外实习,白天六七点钟起床做事,晚上做总结,很辛苦,对于女生,「下工地」也不能有任何打扮,美甲、裙子、首饰,这些会在「挖土」时带来极大的不方便。

她详细讲述了2023年的暑假在洛阳龙门石窟实习时的工作:几大蛇皮袋的陶片,倒出来,按照时代分,时代下面按照陶质陶色分,红色、灰色、黑色等等,分完颜色,还要观察陶片的纹饰,再按照陶片的大、中、小,把可以拼在一起的陶片拼好。分出来的一堆堆陶片,还要称重量,做统计,把里面能辨认出器型的、具有时代典型特征的挑出来,再次统计,再按照一定的比例,在陶片上面写上单位堆积号,后面还有绘图、写器物卡片等等。

上述步骤,也只是开了个头,后续还要拍照,用CAD画图等等,在钟芳蓉看来,这份工作就像大部分工作,重复、重复、再重复,但每个阶段都不一样,每个人的经历也不一样,能发掘出来什么,在整理阶段找到什么都是一种未知的惊喜,她说,这就是考古迷人的地方,就像人生,「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在高考完「走红」的那个夏天,对于钟芳蓉的选择,也有很多质疑的声音,不少人认为钟芳蓉真正到了北大之后会后悔,后悔自己那么好的高考成绩居然选了考古专业。上大学后,她主动离开了公众视线,静静地上课、在寝室看书,考试前通宵复习,期望能拿到更好的成绩,关于自己的专业,关于自己的感受,一向寡言的钟芳蓉很少对外表达什么——整个大学期间,她都保持着一种低调与谨慎,她很怕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又被当成热点标题到处传播,也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代表了北大,代表了考古文博学院。但在很多交流的瞬间,我都能感受到,对于自己的选择,她从未后悔。

一个有趣的例证是,曾经有男孩向钟芳蓉表白,她本来有些好感,两人开始在微信上聊天,聊到考古专业,男生发表自己的见解,他觉得考古是一项技工活儿,重点是会「挖」,不需要什么研究能力,讲着讲着就开始讲盗墓,讲自己从文学和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那些盗墓的人,有多么多么厉害——这是钟芳蓉最大的雷区,她曾经受邀注册了微博账号,发言不多,但关于考古和盗墓的关系,她非常郑重地在微博上公开说过:那是深仇大恨的关系,盗墓对考古是致命的打击,极大地破坏了文物的历史价值。

那段聊天没能再进行下去,钟芳蓉回复对方:「互删吧,别聊了。」

关于钟芳蓉的专业选择,最初的质疑声中,一个很主流的观点是「穷」,「这注定不是一个大富大贵的行业」,还有人说,「到就业的时候就哭了,分分钟教你做人」。但钟芳蓉说,她理想的工作就是人际关系简单,不用过多地面对人,处理和人的关系,至于金钱,她没有特别的欲望——说这句话时,她已经在北大考古文博学院读了三年书,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钟芳蓉带我去北大勺园食堂,吃这里最著名的黄焖鸡饭,她说:「我这个(考古)工作吧,除了没钱又苦之外,其他的就都还好。」我愣住了,看着她,食堂好多同学,吵吵嚷嚷,我重复了她的话,我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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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北大后,钟芳蓉拍下了雪中的北大考古文博学院

选择

说起大学四年,钟芳蓉还会常常提起自己在考古文博学院遇到的老师。

她记得新生入学时,学院为同学们分配了生活导师,钟芳蓉和另外两个同学的生活导师是学院的前任院长,院长每个月都会请她们吃饭,在北大南门、西门,不同的餐桌上,院长边吃边谈那些考古的趣事,挖到的惊喜,没有半分院长的架子。

韦正是钟芳蓉的学年论文导师,和学生们吃饭时,他会提议让年纪最小的学生坐主位,钟芳蓉恰好是年纪最小的那个,于是就坐在主座上,和老师们聊日常生活,开玩笑,讨论学术。钟芳蓉说,这几年,她跟着韦正老师去过龙门石窟,去过云冈石窟,参观过的展览太多了,故宫的展,丝绸之路展……和所有考古文博学院的老师一样,韦正总是希望学生多实践,到现场去。

或许,正是这种注重实践、要求老师必须亲自带学生「下工地」的教学传统,使得在考古文博学院,师生关系尤其紧密——在北大的所有学院中,考古文博学院几乎是最「小巧」的那个,现有教师44人,还不如哲学宗教系的教职工多。早些年,考古文博学院本科招生大概只有十几人,钟芳蓉这一届,一共招生46人,师生比例基本达到1:1。在这里,对于老师而言,学生们是一个个具体的人,而不只是上课点名时的一个个名字。

今年5月的一个上午,我在北大红一楼见到了韦正。见面之前,他曾非常细心地问我,是否需要帮忙预约入校,如有需要,韦正的原话是,「有劳发身份证号码和手机号」。之后,他甚至告诉我具体的地铁路线,「乘坐4号线到北京大学站,西北口出」。

见面当天,韦正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来晚了一些,他说着不好意思,刚下课,学生还围着他探讨了几个问题。他穿得很素朴,戴着眼镜,黑头发努力在白头发中间挤出来。韦正的本科和硕士都是在南京大学考古系读的,硕士毕业后工作了几年。后来,别人告诉他,去北京吧,去读北大考古系的博士,北京好玩儿,韦正就考了过来,导师正是北大考古系第一任系主任宿白先生。2002年,韦正博士毕业,留校任教。

交流中,韦正说得最多的也是——实践。他说,自己从宿白先生那里学习到了考古学科最重要的就是「实践性」,「宿白先生常说,考古学的生命在田野。」韦正说,考古学科首先是动手,如果不会发掘,研究大概率也不可能深入,对学生来说,田野实习是个试金石,「你试过之后,就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钟芳蓉自然是喜欢的那一类,尽管她也曾产生过深深的自我怀疑。那是去山东实习,开掘工作很不顺利,迟迟没有进展,这让钟芳蓉非常困惑,「工地」里,自己一锥子一锥子下去,地下到底是什么?这跟坐在冬暖夏凉的教室学习课本的定论知识有很大的不同,实际的考古工作需要想象,不同的设想结论产生不一样的挖掘方向。这是所有新手都会面临的难题。那时,她常常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适合考古?」最终,还是考古的迷人之处帮她解了惑,她相信并认可韦正对于考古之于个人意义的那段描述,「学会欣赏,欣赏文物,欣赏一种远去的生活,欣赏别人的人生,这个过程,让自己心能静下来,就是最大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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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工地」的室内整理环节

也有人不喜欢。陈慧桐和钟芳蓉同期入学,她就觉得考古很无聊,去「工地」就是挨晒,看着学长学姐在地里挖,给泥土分层,她什么都看不出来。课堂上,老师讲器物和类型学,讲遗址,讲地里出了多少骨头,多少碎陶片,讲台上,老师强调透物见人,「但对我来说,通过一个不知道啥年代啥人用过的陶碗,去推断这个时代的人的整体风貌,这个过程太曲折了,我其实见不到具体的活生生的人,只能见到自己脑补臆想出的人,我还晕车,每次外出(去工地)坐大巴都想吐」,没等到大三的秋季大实习,陈慧桐就早早地转了系。

对离开考古专业的学生,韦正也表示充分理解,去寻找自己喜欢的专业,这是每个学生最基本的权利,也是最重要的个人选择,「最主要还是得喜欢,不然你很难在这儿。」

除了很早就转系的学生,还有一些学生会选择在大三跨专业保研到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其余学生,也都会在大实习前后,思考未来的去向。通常,考古文博学院的学生,绝大多数会选择在本院考研读研,个别同学会选择出国,选择直接工作的同学并不多,因为很多考古研究所、省级博物馆,招聘的起始门槛都是硕士研究生。

这也是摆在钟芳蓉面前的现实难题。她为这件事情考虑了差不多一个学期,她想读研,毕竟硕士学历也意味着在工作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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