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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建业:从师之道

太傅东海王镇许昌,以王安期为记室参军,雅相知重。敕世子毗曰:“夫学之所益者浅,体之所安者深。闲习礼度,不如式瞻仪形;讽味遗言,不如亲承音旨。王参军人伦之表,汝其师之。”——《世说新语•赏誉》

在韩愈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之外, 教师的职能还应该包括“熏陶”。前者要求教师必须具备较高的专业水平,后者则要求教师应富于人格魅力。老师在课堂上的“传道、授业、解惑”,考试结束后可能被扔到了一边;老师课内外优雅的举止和幽默的谈吐,可能让我们终身难忘,毕业几十年后同学聚会还能重复老师当年的口头禅,还能模仿老师说话的语音腔调;老师应世观物的态度让我们受益无穷,老师磊落坦荡的襟怀让我们受到无形的感化,老师无私无畏的精神更是我们的人格标杆。

授业和解惑多是学业上的点拨,为人处世则须人格上的陶冶,点拨只凭言传,陶冶依赖身教,所以古代把“从师”说成“从游”,把跟着老师学习叫“追随杖履”。古人的学习既指“致知”也指“修身”,他们强调“知行合一”。这对教师的要求特别高,“先生”在道德和学识上都必须是人伦师表,学生在“从游”的过程中,先生身教的影响可能超过了言教的传授。中国古代书院的主讲,都是当世的博学鸿儒和道德楷模。在书院里连续几年教学活动中,他们与学生一起切磋学业,更与学生一道砥励气节,在这种氛围中培养的人才,是某一领域的“专家”,同时也是人格上的“君子”。

因而,古人慎于择业,更慎于从师。择业不慎就可能事业无成,从师不慎则可能入门不正。

这则小品中的“太傅东海王”指司马越,越以谦恭有礼和扶贫济弱,早年就在士林获得盛誉,他后来在西晋八王之乱中“笑到了最后”。“世子”原指王侯正室所生的长子,后来泛指王侯的儿子。从他告诫儿子这段话来看,司马越的确教子有方,而且深得“从师之道”。这段话说得太精彩了,这里我们不妨先将它译成白话:从书本上学到往往微浅,身体力行的才能印象深刻;反复演习纸上的法度礼仪,不如亲眼瞻仰大师的揖让仪容;诵读玩味先人的语录格言,不如聆听贤人的当面教诲。南宋著名诗人也说过类似的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做学问是这样,做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司马越称道不已的王安期名承,历任记室参军、东海太守等职,封蓝田侯,他那位豁达性急的儿子王述,后来袭父爵被称为“王蓝田”。史书上说王承为人冲淡寡欲,为政廉洁自守,不只老百姓爱戴怀念,士林显宦也交口称赞,有人还把他与王导并称。我们看两则《世说新语》中的小品,就能窥见他的为人,一则是写他如何对待小偷的态度:“王安期为东海郡,小吏盗池中鱼,纲纪推之。王曰:文王之囿,与众共之。池鱼复何足惜!”文中的“纲纪”是州郡主簿一类的官,各级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办事员。“推之”就是主簿要追究偷鱼的小吏。一句“池鱼复何足惜”,让那位偷鱼的小吏逃过了惩罚,也让我们看到王安期的宽厚。另一则小品写他对读书人的态度:“王安期作东海郡,吏录一犯夜人来。王问:‘何处来?’云:‘从师家受书还,不觉日晚。’王曰:‘鞭挞宁越以立威名,恐非致理之本。’使吏送归家。”大意是说,王安期任东海郡内史时,吏役抓到了一个违犯夜禁的人。当王安期得知是从老师家读书回来晚了后说:鞭挞一个发愤学习的人,恐怕不是使社会清明安定的办法。便派抓他那个吏役送他回家。从这两件事就可以看到,司马越为儿子选老师很有眼光。

除了特殊的家庭,除了课外“培优”,父母很难为读中小学的小孩选择老师。上大学后学生才有某种选课的自由,读研究生期间选择导师的机会更大,尤其是念博士生完全做到“我的导师我做主”。现在学生选择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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